浪漫主义狗

巴山楚水凄凉地,RESPONSBILITY.

乐队之旅

♢liogalo

一开始是参本文,太难看了就废掉了。拿上来混一下

全文八千+



一开始,Galo·Thymos并没有告知OST乐团其余小组他的过去,如果被问起,他就说,有一次大火烧了他的房子,被正好路过的Kray·Foresight看到,于是他就和当下最流行的吉他手结下一段养父子般的情谊。到后来Kray越来越火,简直红上火星了。Galo才逐渐把偶像兼养父挂在嘴边叽叽喳喳麻雀一样。Aina·Ardebit听得耳朵就快起茧,对此嗤之以鼻:真的假的,你这傻子可能是又吹牛逼。

很显然Kray·Foresight并没有多关注Galo的意思,他在歌坛面前唱歌,弹吉他,对着大众媒体诉说自己努力的人生和经历,谈到他是如何如何一步一步靠着天才的乐谱头脑以及凭借极具特色的嗓音走上当今这个高度。偶尔被媒体采访他才会说一下十几年前那场火灾,其余时间闭口不谈,也几乎没有谈过养子Galo·Thymos,好像他从来不存在。Galo·Thymos本人对着媒体报社大喊大叫,满脸倾慕地诉说自己对养父的崇拜,Kray不会回应他。

Galo·Thymos,19岁刚刚考入普罗米亚大学,大学社团吉他手,师承Kray·Foresight,进入社团就开始一阵爆红的那种,靠结实的上半身,漂亮的脸蛋,张扬的非主流发型收获不少学弟学妹青睐。社团当红吉他手Galo·Thymos,学业闲暇期间却还要四处跑来跑去帮别人打工。Kray·Foresight不会主动给他生活费,他也不好意思主动要。

这天是礼拜天,Galo·Thymos走在街上,从这一清晨开始,天气就一直阴阴沉沉地下着小雨。他刚从普罗米亚教堂走来,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海水涨潮的味道和面包的香味。今天早晨,他原本打算去面包店买一点下周的早餐,然后再去随便找家披萨店做兼职赚一点零花钱。刚走进面包店,他立刻从排队的人群中辨认出了一个稍微有些熟悉的身影。他又眯了一下眼睛,瞬间怒火中烧:不会有错,就是那个绿毛。

他刚刚失业,因为原先那家披萨店的老板对他毛燥大意的性格相当不满,为此两人还吵上一架,最后老板把合同撕了甩在他脸上。为此他颇感不平,夜晚打电话找Lucia偷偷出来喝啤酒,Lucia说的是,你老板又没说错,你确实挺毛燥的,像自大的白痴。这么一听,他心里有点愤懑,啤酒杯往桌上一排又要大喊大叫的趋势。这动作引起隔壁桌一个年轻人的不满。后者有一头浅显的绿色头发,有点像柳树刚冒出来的芽芽,他转过身,瞪了一眼始作俑者。刚好Galo又在气头上,当下血气方刚,你瞪我干什么?打架?可能那年轻人也遇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竟然真的站起来了。Lucia吓了一跳,连忙摁住正要挥拳的他,动静大得把酒吧老板也招惹出来,两个人被一起踹了出去,老板毫不客气地说,在外面打完了再进来。

梁子就是这么结下的。只是两个人没有打起来,因为所谓的绿毛只是哼了一声就走了,无论他在后面怎么喊他也不回头,事后Lucia笑他说他在马路牙子上手舞足蹈像极了跳梁小丑。他一下子更加生气,心想,等着瞧吧,绿毛小子。

 

他拿着全麦吐司走过去,靠近那个影子,正准备靠着自己人高马大插队一回,不料所谓绿毛小子好像心里早有预算,误打误撞往后一靠小高跟精准无比的猜中了Galo的脚趾――后者被这神奇预言的骚操作震惊到了,当下在面包店里发出一声嘶声力竭的惨叫,引得路边美女帅哥老头小孩中年大叔大妈频频侧目。Galo牙齿一咬:我记住你了!

年轻人这才回头看到他,真心实意地露出了意外以及不好意思的神情。“对不起,”他诚恳地说,“我没有想到我旁边还有人。地有点滑。”

滑你个头,我看你就是滑头。Galo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余光瞥到绿毛出示的会员卡,原来他叫Lio·Fotia。他想,我记住了。

但是这次Lio没有和他继续纠缠的意思,也有可能是没认出来,他只是匆匆刷了卡,然后又对Galo道歉,快速就冲进小雨里走了。

买了早饭,他照例去了一趟彩票公司买了一张彩票,和往常一样做梦自己有朝一日中奖变成富翁。他没有找到做兼职的地方,要么是满员要么听过他毛手毛脚打烂盘子的光辉事迹。Galo只好提前回到宿舍,翻身到上铺拿起自己的吉他开始弹起一些不知所云的歌曲。室友Remi·Puguna当时正在下铺躺着打游戏,被他没来由的怒火下了一跳。当他问起缘由,Galo却只是说:

“这没什么,只是被一个小鬼头踩了一脚。”

他开始低声哼歌,Remi被他吵的没有心情再打游戏,也把搁置墙角的贝斯拿来和他一起合奏,从山边的小溪唱到最流行的RAP,再从流行歌曲又回归斯卡布罗集市。弹完吉他的Galo显得心情愉快的多,舒服地哼了一声仰倒在床上,和Remi开了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后者一边笑一边把手机拿出来,笑声戛然而止好似被摁了静音。Galo从上铺探出个脑袋,问他怎么回事。

Remi·Puguna愉快地举起手机晃了晃,“你看看你自己的通讯设备就知道了。”

Galo顺从地拿出手机,信息是老队长Lgnis·Ex发来的,正是他在这之前组织了OST乐团,Lgnis的本职工作是一个消防员,最近普罗米亚边缘地区火灾频发,越来越繁忙,不得不将乐队的事情暂且搁置一旁,琐事全部交给Remi负责,很少亲自通知信息。留言其实很简单,大致是要和另一所大学的乐队进行PK,主办方是普罗米亚官方音乐坛,届时Kray也会作为评委到场,这对OST这种社团乐队而言是一个大好机会,一来能够出人头地,二来还可以锻炼能力,总之两全其美,好不巴适。

去,绝对去。Galo激动地冲Remi喊道,多好的机会啊,我一定要让全世界看到我火一样的灵魂。Remi推了推眼镜,非常无奈地说:“你看附件没有?”

还有附件?Galo点开邮箱又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发现真的有个加密附件。这是Lgnis从内部人员那里搞到的对方乐团的组成人员以及基本信息。“对手很强。”Remi·Puguna如是说,一边重新把贝斯放回黑色琴包:“尤其是那个叫Lio·Fotia的,以前上过电视,是很有名的童星。”

Galo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原来那小子还有这本事?不对,不是小子,他惊觉Lio虽然看起来挺小的,但居然比他还要高一届,按理说是应该安安静静叫学长的。但不知为何,Galo就是被一口气堵在心里,他气的发抖,越想越气,拿起吉他和小硬片儿进行幼稚的情绪发泄,叮叮咚咚吵着Remi皱起眉头捂住耳朵。“你发什么疯啊?”

“我见过这个人。”Galo说,“就是和Lucia喝酒差点打起来的那个。”

Remi忽略了他说的话,戴起耳机给他的女朋友发短信。过了一会儿,下铺就传来了视频通话的声音。Galo换了身衣服,准备去练习室练几首曲子,起码要赢嘛,他这样想。Remi叫住了他,稍等,我们一起去。

Remi让他又给OST其他成员发信息,不过十分钟全员就到达了校内专门给他们提供的乐队练习室。这间练习室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被打开过,上一次全体练习和演唱好像都是几个世纪以前的事情。时间太久太快,Galo再一次忍不住要雀跃起来。“安静,”Aina警告他,“除非你想引来保安,我可不想和他们扯皮。”

学校的保安们简直蛮横不讲道理,就连音乐也能被他们说成扰民。Remi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拿出钥匙圈,他翻出了一个最小的。铺一走进练习室,Galo·Thymos就闻到一股潮湿的气息,像是被大海淹没过一般。墙根呲裂,墙角生花,石灰粉落得到处都是。Aina捏了捏鼻子:“这或许应该先打整一番,好脏。”

Lucia磕磕巴巴地说:“我们真的已经这么久没有来到这里了吗……”

这很显然是这样。OST成员不得不又花了两个钟头将满是灰尘的练习室打扫干净。久违的练习开始,从谱曲到完成又花了不少时间,因为要求是原创,在录音后又花钱去请人去除歌里的杂音,这才发文件递交给了主办方。然而这还没有结束,递交歌曲只是第一步,审核过后他们将要面对面同台竞技,连Lgnis都想办法赶回来监工。他们把时间缩了水,一日三餐都会靠外面的便宜三明治解决,什么泡吧打游戏好像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练习一天下来,所有人筋疲力竭,回到宿舍到头就睡。

比赛当天,他们早早来到了节目录制组,忙着化妆换衣服再排练。主持人是一个挺出名的老牌主持人,留着滑稽的白胡子。他告诉他们,为了保持双方乐队体验,在比赛之前都不会安排见面,就连抽签上场表演也不会听到对方的作品。

“好好表现,孩子们。”主持人说,“拿出你们灭火一样的气势来。”

随后他就走了,主持人亲自过来打气是挺罕见的一件事,侧面也能突出主办方对这事儿确实挺重要的。Galo是第一个完事儿的,他动作快,性子急,化妆师从拿起化妆棉的时候他就开始不停地催,嘴里叭叭拉拉说个不停。饶是化妆师见多识广也被这等话唠惊住了,一边绞尽脑汁想点东西回话一边不由自主加快了动作,隔壁Aina又开始用友人特有阴阳怪气说Galo应该去吹唢呐,而不是弹吉他。

因为是带妆彩排,Galo化完妆后就跑出去玩,美其名曰打探军情。但实际上他刚出来没多久,就看到走廊上有一个人一边抽烟一边看手机,好巧不巧,这个人他眼熟,要死不死,他立刻认出来这个人就是Lio·Fotia,起先,他还没有把Lio以及本次比赛联系到一起,因为后者压根没有化妆。

“你怎么混进来的?”他不可思议地问道,“保安怎么会放你进来?”

Lio·Fotia抬头对着他好像刚准备笑一笑,嘴唇勾到一半就僵住了:“怎么是你?你是选手?”

“是啊。”Galo说,说到这事儿他又开始忍不住洋洋得意起来。“你呢,你是怎么进来的?”

“让你失望了。”Lio·Fotia没好气地说,“因为我也是选手。”

什么?!你居然也是选手?他要抓着他的领子询问更多的时候,Lio已经掐灭了烟头手机一揣就走。“你说清楚,你真是选手?”Galo小跑两步逮住他的袖子,Lio非常无语地瞪着他,目光的意思是:那不然呢?那不然呢?那――不――然――呢。Galo想起来了,于是松开手。

Lio顿住脚步停下来笑着看他,觉得Galo像一条蔫巴的萨摩耶,于是莫名其妙觉得心情愉快了起来,抱臂靠墙就这么着看他。我是Burnish乐队的主唱,他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Lio·Fotia,你呢?Galo说:我是Galo·Thymos,OST的吉他手。Lio撑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你是不是那个Kray·Foresight的那个养子?Galo点头。提到Kray,Lio收敛了笑意,“那个人很狡猾,我不喜欢他。”

“为什么不喜欢他?”

“他总会说一些道貌岸然的大话。”Lio说。

他这句话听起来就像小孩不满大人残酷的专制。于是他自己说到这里也愣了一下,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给Galo提一句Kray,后者疑惑地盯着他女孩一样漂亮的脸,什么叫道貌岸然?你说清楚一点。Lio没有理他――他转身就走了。

晚上八点,准时开赛。由于是电视播出,现场并没有什么观众,除开一些专业人士和权贵,Kray·Foresight坐在那里,和身边的老头裁判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Galo站在幕布后面,紧张得手心冒汗,Aina笑他神经过敏,要不要给他一把『缠』才能回神过来。他们已经抽过签,OST将先行登台演唱。工作人员已经将架子鼓和钢琴摆放完毕。主持人登场说了一通慷慨激昂的开场白,灯光变暗,比赛开始。

他碰到吉他的时候才感觉到了放松。音乐像水一样从他的指尖渗了出来,像一条金色的河流。他跟随音乐缓缓地哼唱,脚尖抬起落下轻轻打节拍,甚至享受地闭上眼睛,进入状态。Kray·Foresight从一开始的满不在乎到他睁开了眼睛,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养子一样。他惊讶地注视他,觉得男孩身上好像有发光,直到一曲终了。

Remi和Galo帮忙把乐器搬下去走到后台,于此同时Burnish乐队的成员也开始准备上场。下台的瞬间,他透过深绿色的幕布看见站在舞台另一边的Lio,他还是没有怎么化妆,只是薄薄的有一层粉――平心而论,他的确已经好看到不需要化妆的地步。出于一种友好又得意的心态,他冲着Lio笑了一下。后者抬目就撞进他灿烂又不知所云的笑容里,下意识怔了一下,随即又回复了一个友好礼貌的干笑,然后那笑容突然扩大了――Aina伸手给Galo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走了。

“你看到谁了,笑得那么傻,活像哈士奇?”

“我看到踩过我脚的滑头,并且等他出丑。”Galo如是回答。

十分钟后,他们再次被重新请上了舞台。令人惊讶的是,实际上Burnish一共也就只有三个人,一个主唱,一个贝斯手,一个电子琴师。可能之前演唱的时候情绪有些激动,他注意到Lio的额头有一点汗。两个人上台的时候都临得很近,他甚至能闻到Lio身上一股被打湿的栀子花的香气。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场比赛仍然没有结束。”主持人一边鼓掌一边调整自己的耳麦,摄像机重新聚焦,有一束光刚好打在Galo脸上,“这是一场很精彩的比赛,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为了观众朋友的体验,我们还有一个小小的环节。”

“那就是评委老师从双方乐团里各抽一名选手来进行即兴演出!”

此话一出,群体懵逼,Burnish乐队和OST头一回做出如此统一的举动――那就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和WTF。这个八字胡主持人并没有给他们更多的反应时间,而是转身又面向摄像机露出疯子一样的笑容――当然是为了节目效果――举起话筒像个歌星一样说着比赛规则。等他说完,评委也抽出了名单。Galo侧过头对上了Kray的视线,后者向他礼貌地点点头,还友好地笑了一下。Galo从这笑容里察觉出了一些东西,突然觉得背脊一凉。

Kray·Foresight站起来,摄像机掉了个头对着他。他从盒子里拿出两张纸条,声音平稳,毫无激动,仿佛念书一样念出两个名字。

“Lio·Fotia。”

“Galo·Thymos。”

你是不是内涵我,是不是?!Galo怒气冲冲瞪向Kray,但是后者完全没有注意他。主持人把他拉到一旁,等他反应过来,手里已经又抱起了自己的吉他。Lio十分无辜地侧头看他,两位选手不得不在毫无交流的前提下合作唱一首歌,这是即兴演出,靠的全是默契――这还是在两个人不太算认识的情况下。

奇怪的是,在他拿起吉他的一瞬间。Lio·Fotia抬起眼睑沉默地看着他,他在他红色的眼睛里看见了一点笑意,让他想起那些琉璃,北封的极光,火焰。Lio冲他点点头,意思他可以开始了。Galo深吸一口气,指尖滑动,他先调了几个音,然后又抬头看了一眼Lio,后者用口型对他说,可以了。

Galo动了动指节,他按照他的印象开始弹一首他只听过一次的曲子,他依稀记得头一回听到好像是在酒吧里,就是差点和Lio打起来的那个酒吧,但是因为只听过一次,调子不算很熟悉,不过这个节目又很坑人,他只好装作自己好像弹的很熟的样子――弹错音都不敢纠正的。好在Lio听出来了。

然而这是所有人都没意料到的,事后仍有人拿出来津津乐道地提起。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的人(至少大多数人是这么认为的),但好像是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身上那种仿佛天生一对的默契感不言而喻。也正是这一出看似荒诞的闹剧,将两个人都捧上了一个新的高度,媒体声称普罗米亚最佳组合――一夜之间圈粉无数。

在那以后,Lio·Fotia先放下成见对Galo·Thymos递出橄榄枝,后者欣然接受。两人快速地熟络起来,速度之迅速令人咋舌。在没有专业课的时间里,他们大多数时候都呆在一起:去街道旁边弹琴唱歌,为了举行小型音乐盒省吃省喝,路边几美分一块的便宜三明治,脸上涂抹颜料模仿上个世纪嬉皮士风格。半年后,两人以『缠』为专辑名发布了他们各自人生中第一张专辑。与此同时,他们的关系也是肉眼可见地发展到一个新的高度。Aina后来回忆起他们的关系,她说的是:“恨不得黏在一起。”

毕业之后,社团乐队就解散了。原本Remi想重建OST,在他向Galo发送邀请的时候,被后者拒绝。为此,他甚至去过一次Galo家里,以为他生病抑郁情绪低落,但是当他到达后者家中的时候,才得知Galo已经搬出来住很久了。他给Galo打了一个电话,在一个咖啡厅门口找到了坐在花台前弹吉他的他,后者弹得正到欢快处,Lio坐在他旁边唱歌,周围已经聚了不少人。拍照的,录像的,甚至还有拿出自己乐器合奏的。等他弹完,人群爆发出一阵雷鸣版的掌声,Galo抬起头,看见Remi和善地冲他摆手。

“你已经找到最合适的生活了。”Remi·Puguna说。

此事之后不到两个月,Lio和Galo正式组建了他们自己的双人乐队――Burning。由于有些缺乏经验,一开始他们只是在各种社交网站上发表自己的新歌,产量少质量高,然后跑到各种地方去就地演出,没有舞台,没有话筒,哪怕往桥上一站抱着吉他都能唱歌,省下钱去买古怪饰品,万圣节一个假装吸血鬼一个把南瓜套在头上,我们没有什么钱,Galo对Lio说,但是没关系,热爱音乐的心永远不会改变,它会像火一样永恒燃烧在我心里。

Galo和他目前一起住在一家小公寓里,质量一般,每天都需要忍受墙角的霉斑以及外面传来的噪音。Lio问他为什么不搬回去:Kray留给他的房子,宽敞明亮,还有人能随时照顾他。Galo说,是的,里面很大,屋子很漂亮,但是也很冷。

他已经不想回去了,连Kray的样子都要忘了,他以前就觉得Kray·Foresight是他的偶像,是他憧憬的模样,是他拼命想要活成的那样。后来他逐渐发现好像不是,其实比起Kray――无论是他令人钦佩的成就还是他仿佛花不完的钱,他知道Kray没有自由,他几乎要被他的投资公司榨干了才走到这一步,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在未经许可下外出的机会。但是他不一样,这么多年,还是很多媒体找过他们,许多投资公司,星探都找过他们,答应让他们更火一层,有大笔钱拿,交换就是自由。他原本以为Lio可能会同意,但是他没有,他们一起拒绝了。乐队没有收入,两个人在工作日就分别做兼职,周末才一起出来。Lio会开车把他带到普罗米亚城市的郊区,在那里有一片无边无际的草原以及清澈见底的湖泊。他们坐在草丛里,靠在树边,弹几首练习曲热手,然后再试唱这一周写的新歌。

某个星期天凌晨,Galo被Lio戳醒,原本他有点起床气,刚想继续睡,Lio就像一只猫一样蹭过来。

“别睡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笑着说,又准备伸手去掐他的腰。两个人经常这样闹,对外仍然保持朋友关系,但是私下里几个熟知他们的朋友其实都知道,这俩人出柜已经有一段时间。Lio之前说过等找到一个稳定的工作环境就向外公开,小情人在家腻腻歪歪,Galo也开始养成要穿上衣的习惯――不得不穿。

Galo·Thymos不情不愿地从床上坐起来,昨晚折腾有点狠,他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去哪里?”他半睁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Lio耐心地帮他穿上上衣。“这是秘密。”他说,“我不告诉你。”

这还是早上五点,Lio·Fotia递给他一块三明治,外面有一点冷,混杂着一股露水的气息,街上几乎没有行人。Lio驱车半个小时带他来到湖边,Galo坐在副驾驶位仰着头昏睡,偶尔Lio能从后视镜看见他鼻子上冒起来的睡眠泡泡。等下车以后,由于是郊区,Galo简直要把自己缩进大衣里,“来这里做什么。”他不满地嘟哝,Lio伸手揉了一把他刺愣愣的头发。

他没有说话,沉默又微笑地走在前面。Galo紧紧跟着他的步伐,看他像一头鹿一样灵巧地行走在森林里,天空还不亮,走路仍然需要手电筒照明,他随着Lio一起手脚并用爬上那些石头,Lio走的很快,不得不走一阵就停下来等着Galo。

“很快了。”Lio说。

“你什么时候发现这条路的?”Galo问道。

“几天前。这里可以通往山顶。”Lio说。

很快,他就看到了那些开满黄花的风铃草藤萝架,这些歪歪扭扭的藤萝架好像是几个世纪以前就载在这里的,他甚至能看到木头下面的菌类和霉斑。越往上走,他看到了一个轮廓,由于森林里灯光很暗,他只能辨认这是一栋古老建筑的外廓,而且很显然被废弃很久了。又走了几步,前面的视线要广阔很多,这一次他看清楚了――那是一幢城堡,浅棕色的石墙上出现道道裂痕,从中绵延出一些绿色的藤蔓蜿蜒上攀,叶片上黏着苍白的石灰粉,却让他恍惚间想起普罗米亚冬季的雪花,墙根已开裂,上面迸发出青蓝色或者赤色的花朵,石灰粉散得到处都是。

“你把我这么早叫起来,就为了看这个吗?”Galo指着那一片废墟说,Lio摇了摇头。

“再过一会就到了。”他安慰Galo。

果然,十分钟以后他们已经走到了一个悬崖上,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Lio是带他来看日出,从这里正好能看见普罗米亚海岸,鹈鹕张开双翅在空中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一样。Lio递给他一个水瓶,里面装着罗望子水,“喝点水吧。”Lio说。

Galo看着他,没有动。“你是不是想说点什么?”他笑着说。

“其实我本来只是打算带你看日出,因为我非常爱你。”Lio说,他的头发随着风扬起了一点轻微的弧度,“既然你提起来,那我就不得不说点什么了。”

他有些羞涩地笑了笑,“我不会说很浪漫的情话,但我想……如果我无法将宇宙日月及其星辰摘下来送给你,那我要永远在你身边,然后带你去看那些永恒的景色。”

“你已经给我了最好的东西了。”Galo回答,“你应该早一点告诉我,这样我就不会因为起床太早生闷气。”

他们对视着笑了起来。

橘红,玫瑰红,血红,金黄,宝蓝,青黛,翠萍,日出那一刻好似突然放了一把大火似的从那天际线上轰然烧起,焚烧尽整个天空,烧了个片甲不留,连同天空之下的普罗米亚,边境之地。海鸥看见隐约的色彩里,有两人相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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